2007年8月22日

羊角豆腐干

接着汽笛和轮船,今天又想到了羊角豆腐干,留言的三位同学和我一样都成长于“鸿运”年代,相信对羊角豆腐干的故事也不会陌生,特别是女生们敏感的味觉一定会记得更清楚。如果说某一天羊角豆腐干真的风靡了世界,成为居家旅行馈赠访友必备之佳品,那么,在这个镇子的中心广场上应该为一位老太太立座纪念碑,碑座上铭刻着这样一个20世纪90年代的传奇故事。

某氏,武隆县羊角镇人氏,秉承传统技艺,做得一手风味独特的五香麻辣卤制豆腐干;90年代初期,某氏以老妪之身敢戏改革开放之大潮,以小小竹篮盛自家秘制之豆腐干,脚着纳底布鞋踏上南来北往船只,以一己之力开启了羊角豆腐干走向全球的事业。

羊角镇是乌江上一个码头,每天上午“鸿运”船停靠时,都会上来一位老太太,她买的短途票,下一站武隆县城就下船,换乘下午的船又回到羊角。这个老太太太有名了,因为那么多年来她一直是船上做小买卖的第一兼唯一人,小孩会忍不住买一块尝尝,真好吃,于是家长也尝尝,味是不错,带点回去吧,久而久之,常往返这条航路上游和下游的旅客都知道这样一位老太太,都会买点带走这绝对独家的口味。老太太与这艘轮船太熟悉了,每个小朋友都会期待着从她的竹篮里买来那一块油亮油亮滋味无比的豆腐干,直到某一次坐船,没有见到老太太,再一次,还是没有见到,直到她再未出现过,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也没人和她说过多少话,尽管大家都很熟了;没人多去想老太太为什么消失了,只是船只停靠羊角码头时会有人嘟哝一句“以前不是有个卖豆腐干的吗?”但船离码头也就没人记得这事了,只是豆腐干的美味还余留在味蕾上。

若干年后,当公路替代了水路,这个小镇子也立满了羊角豆腐干的牌子,所有路过的司机和旅客都将味蕾上余留的味道回忆起来,于是这个镇子成为长途公路上重要的中继站,大家都会停下来买几袋豆腐干,车上吃吃解闷或者回家佐着稀饭,小小的豆腐干居然成为了当地的支柱产业。现在成都或者重庆的超市里已经很容易就能找到羊角豆腐干,指不定那天也会在北京发现,直到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那位迎来送往万千旅客的老太太挎着小小竹篮创造了这个神话。

2007年8月17日

汽笛

倚在船头的栏杆,享受迎面的江风,听头顶驾驶舱里偶尔拉响悠长的汽笛,回声荡漾在峡谷之间,这种情景只属于十多二十年前了,从县城坐船到重庆市区要24小时。轮船的汽笛和火车完全不同,那是与江河湖海的响应,而火车只在狭窄的轨道间。县城每天有三班船到重庆市区,早上发船前的汽笛声声足以叫醒整座城市,宽阔的江面没有阻挡,两旁的高山又让声音继续酝酿,峡谷里的城市就生活在汽笛的氤氲中。码头台阶上的旅客也加快脚步,跨过浮桥、趸船,然后检票、换卧具,然后站在自己舱室的栏杆前,与趸船上的亲人告别,或者看船员整理锚具和缆绳,耳朵里是码头大喇叭在播放各种欢快的歌曲,印象比较深的是《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这依然是我认为最经典的离别场景。

又是一声汽笛,铁门拉上,缆绳剥离,几声轮船与趸船碰撞的钢铁声后,启航了。整艘船分为三个等级的舱室,五等舱是板凳,一般是短途旅客;四等舱就有床了,从船的左舷拉通到右舷,上下铺并排开共12个床位,类似筒子楼式学生宿舍的布局,一般老百姓都坐这个;最高是三等舱,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要单位证明等等,我忘了哪次坐过一回三等舱,其实就是把四等舱隔开了,变成四人间,加了茶几和椅子,当年就这条件。每次路过三等舱的门口都会朝里看看,心里特别羡慕,因为我觉得那些人都是因公出差的,而出差,那是多么好的工作啊。

我在船上会尽一切时间呆在船头欣赏两岸青山相对出,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风景(刚百度了一下,这其实是两首诗,但现在已经被莫名其妙的混在一起用了)。早些年再早些年,还能看到猴子和江豚。乌江峡谷的风景绝对是世界水准的,虽然远不及长江三峡的名气,乃至现在还没有成熟的开发,但我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看够,没麻木,05年暑假跟老爸逆江而上,直到贵州边境,绝对是乌江峡谷的精华,趁人少,趁还没出名,赶紧吧!

再说回来,不是每天有三班船吗?一班是过路船暂且不谈。两班始发船,一班叫“川陵”,是外地航运公司的,一班叫“鸿运”,是我们县自己的航运公司的,我每次只坐“鸿运”。“鸿运”比“川陵”晚发船一个小时,但我们的船新一点,所以过几个小时后会在正前方发现“川陵”熟悉的身影,精彩的“追船戏”即将上演,这可是大轮船,不是小汽车,整个超船过程短则半小时,长则很久,多久不记得了。因为轮船总要受航道限制的,河里面可不像马路那样都画好线了,有些地方只能一只船过,所以常常紧跟在“川陵”后而又无法超越,汽笛就像是战号,一次次催促前面的船快躲开,空旷的峡谷里这战号着实叫人很兴奋。终于逮到机会超越了,当两船并行,这边甲板上人们望着那边甲板上的人们,我居然感到丝丝自豪,相信我某些时候表现出来的狭隘民族主义情绪就是打这儿开始的吧。

基本上遇到“川陵”也是午饭的时候,然后,“鸿运”船上的盒饭(当时没有这个词)是我特别要纪念的,因为在“鸿运”船上我第一次吃到了我将热爱其一生的菜——尖椒肉丝。现在同学一块儿出去吃饭,我有时还斗胆点一次尖椒肉丝,但无一例外遭到义正严辞地拒绝,他们怎么都不爱吃呢?又跑出去了,回到船上。说过那时候没盒饭,自然没见过一次性饭盒,都用船上提供的搪瓷碗,到饭点电铃一响,所有人到一层厨房前排队,买饭票,饭票换碗,碗里盛饭菜,那碗大得,绝对超值,那时候多实在啊,想想吉野家所谓的大腕牛肉饭,嗨~船上是没有餐厅的,都端回自己的船舱里吃,吃完后也不比收拾,碗筷往船舱门口一搁,一会儿有人来收,真环保!

整整一个白天的航行后,船到了乌江与长江的交汇口,那才叫广大,当你从一条小河沟(其实乌江也是长江第七大支流)驶入长江,那心胸开阔得!然后你发现那些船也大了,四层五层,而我们就像是小木船,伟大的“江渝”号就以它无比巨大的身躯吸引着我,那时候就想哪一天一定要坐它一次从重庆到上海。

入夜后是最难受的,船慢啊,根本不觉得在动,黑压压的一片,眼睛只有一直跟着探照灯走,好像一共四个,一个照左岸,一个照右岸,一个斜前方,一个回来自由动,我一直觉得那活儿是船长干的,他觉得该看哪儿就把灯照到哪儿!这时岸上的任何光亮都让人兴奋,山区和平原是不一样的,因为你不知道拐个这座山会出现什么,也许突然就是一座城市,灯光点点,你不曾意想到的,能不兴奋吗?

又过了几年,三峡要修电站了,三峡游也就火了,于是长江上的游轮越来越帅了,嗯~跟外国电影上的一样!虽然我们的船也经过了一次次改良,但也总不能和长江上的比啊!再后来,长江上船的模样越来越怪,翼艇、快船……速度成为乘客新的要求!再后来,历经改良的“鸿运”船也被淘汰了,取代它的正是快船,到重庆只需要8个小时,但坐在封闭的船舱里尽管冬暖夏凉,可是没有江风了,连汽笛声听起来都是变了味的。再后来,公路改道,到重庆只要4个小时,那个繁忙的码头终于荒废了,只是偶尔有货船停靠,望着一条大江白白流去,鲜有船只通过,叫醒全城的汽笛声自然也一并消失。再后来,铁路贯通,到重庆变成两个多小时,这下估计连货物都奔向廉价而快捷的铁路了,一条江终于又回归了一条江,偶尔有打渔的小木船。

1997年邓公去世,老人家追悼会那天我正在重庆朝天门码头,上午十时,所有轮船的汽笛同时拉响,那是值得记忆的最高潮,也仅此一次。


百度它知道 轮船为什幺要鸣汽笛


一声短,请从东船左舷会船;

二声短,请从东船右舷会船;

三声短,本船正式倒车或有倒退的倾向;

四声短,不同意对方要求,请对方采取避让行动;

六声短,轮船遭险呼救;

一声长,本船离开码头或泊位;

二声长,要求通过船闸或靠泊;

三声长,有人落水,需要抢救;

一长一短声,本船正在向右转弯或掉头;

一长两短声,本船正在向左转弯或掉头;

一长一短又一长声,我希望与你联系;

两长声一短声,追越船要从前船右舷通过;

两长声两短声,追越船要从前船左舷通过;

一长一短又一长一短声,同意对方要求;

一长两短一长声,要求来船等候我通过;

三短一长声,本船需要援助。

2007年8月15日

大脑不思考 用肥皂洗一下

在任何一个时间打开电视,总有一款频道在播《家有儿女》,而且是一二三部齐上阵,我怎么就那么爱看呢,再加上《炊事班的故事》《武林外传》,看得整个脑子都要锈掉了,为什么要时时刻刻都思考呢?大脑就休息了,跟宋丹丹傻乐去了。我老爸就从来不让我看电视剧,俗啊浪费时间啊!所以我小时候就没看过什么电视剧,除了《西游记》;现在完全可以认定这是他的偏见了,所以我在想法儿教他看电影,但《疯狂的石头》他看了一半还是放弃,怎么又扯到了电影,因为它和电视剧一样也是被我老爸打入冷宫的,特别是标明产地香港的电影,所以周星星古惑仔的功课我基本上是在同学家完成的。回到这些没有营养的肥皂剧来(其实《武林外传》还是很有智慧的,只是看编剧的智慧去了,没提高自己),生活太无聊了,有人是从早到晚忙一件事忙得无聊,我是属于闲时太多闲得无聊,看看这些不用脑子的小笑料,多美一件事啊,想想连脑子都不用转了,那是真的轻松了!肥皂剧吹出的泡泡多么像小人物们朴素的生活理想啊,凡事都能乐呵呵的,当然一辈子也遇不到什么大事,每个人都会犯点小错误,耍点小心眼,装点小虚伪,但每个人也简单而善良,肥皂剧里可能有反面角色,但绝没有坏人,结局总是好人好报,皆大欢喜,肥皂剧里的生活很美好很乌托。乌托邦和原始人都脑子简单,区别是前者物产富足,后者刀耕火种,生活贫乏,所以要烧杀抢掠,慢慢就学会了用脑子。我现在打字的逻辑就属于被肥皂洗脑的结果,见谅。

2007年8月7日

I'm a Doun For Lack of Johnnie—Vanessa Mae


刚才翻到陈美的CD拿出来听,碰上这首歌,好久没听了,好多年没听了。买这张的CD的时候,我自己还没有随身听,还得跑到客厅,打开功放、均衡器、CD机才能听,好像那时候的组合音响都是这样,当然这个词现在早已被OUT了。小小感动了一把,迫不及待在网上找个视频放了上来,因为就是这首歌让我知道天籁这个词语,后来这样风格的音乐听得多了,但这首歌的旋律依然是那么优美,重新听这张专辑收获不少新的惊喜。